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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梅峰老中医治疗高热的学术思想和经验简介

出自当代郭梅峰相关的经方为《

  作者 广州市中医医院 杨干潜 郭燕文

  广州已故名老中医郭梅峰,以其七十二年的医疗实践,积累了不少宝贵的经验,其中治疗高热方面的经验,亦颇有独到之处,我们运用于临床,颇见成效。现谨将其略为整理介绍如下。
一、学术思想,郭老治疗高热病症的指导思想,是执行《内经》​“治病必求于本”,及“无使过之”​,​“伤其正也”的正确观点,并据此提出了独特见解,从而自立新方。首先,细心辨认(求)所诊治的高热病例是实热还是虚热(本)。当然,高热多为实热这是事实。盖火热之由多为六淫化火,或饮食炙博化火,或五志化火,皆可成为实热之证。但亦当知有产后之血虚发热,小儿误治脾虚之阳浮发热,真武证发热之肾阳浮越(亦可为高热),都是元虚于内,阳无所归,皆为虚热之证。同时,还应辨认正虚邪实之证,如心虚感冒病,老人小儿之肺炎喘嗽病,少阳阳明火燥津伤于内、暑热熏蒸于外的小儿夏季热证,以及仲师的始得少阴反发热的麻黄附子细辛汤证等均属此例。以上情况,都必须细心辨认,务得其真。

  郭老强调:“界线清则治疗确”​,​“若依阿两可,皆能至人于死地!”然则界线何以能清?郭老认为当先明六气之本质,​“夫寒病伤阳,暑病伤气,燥病伤津,温病伤阴”​。均非《难经》​“伤寒有五”中之热病(火热实证),故皆不当滥用苦寒,正如香岩所谓“苦重之药当禁”​,且苦能化燥,更至伤阴,故连翘一药郭老亦嫌其苦,而善以不甚苦之白薇代之。进一步要认识热证之极,或过用寒凉可变为寒证,领会阴阳转化之机,如太阳底面即是少阴;阳明底面即是太阴,少阳底面即是厥阴。为此,郭老强调治疗阳热之症,按法固然当用寒凉,但决不可过用,而应采用灵活措施,酌情处理,因而必须“周时观之”​。药物服法宜效太仆以频加,与糜粥相间,日夜不辍,则邪渐退而正不伤。为此,必须要细心地对各种高热患者作出恰如其分的处理。既然“邪之所凑,其气必虚”​,​“大毒治病,十去其六”​,故即使是实热之证,亦只可“清凉到十份之六七,即不可过于寒凉”​,而尽量以“食养尽之”​,免苦寒伤元,至成功反弃。故郭老治高热一般均坚持以芳香甘凉轻剂频服为法,对产后血虚发热则以甘温养血除大热为治,不许误以正为邪,反泻含冤;不主张以除邪务尽,矫枉过正为名,豪快于一时,暗伤人元气而不知,到后来寒中至厥,或脾虚诸症百出,(我们日常诊视滥用发汗药后至汗多面白纳呆者不知凡几)又要来个补偏救弊,至病程反长,悔不当初。故郭老宁愿以轻剂精兵制敌,而省去过伤人元气后,又去弥补一笔,合而算之,反得捷效,其好心细心如此。或问高热之际,如火如荼,用此轻剂,能当重任否?不知“热乃无形之气”​,如非确因实热盘结,切勿滥用重剂“攻治有形,胃汁先涸,阴液劫尽者多矣!”叶天士虽然还讥讽“时医多用消滞”​,然时医为何多用消滞?必定有其根据和效果。郭老认为“肝胆为发温之源,肠胃为成温之薮”​。根据《内经》​“食入于阴,长气于阳”​,及《伤寒论》​“损谷则愈”的理论,确应考虑坚壁清野,不资寇以粮,故宜饮食流质,药亦轻加消导,微取釜下抽薪之意,不过消滞不滥用神曲等温剂以劫烁胃汁而已。郭老另用谷芽、布楂叶等甘平消导之品。又按王冰“壮水之主,以制阳光”之论,壮水除以甘寒养阴外,还必须按仲景暖水频吞之旨。以收大力发扬中医本身既有之补阴津以制邪热之效。总而言之,病机既以火热为多,而河间又谓“六淫之邪,皆从火化”​。但火热之邪“不燥胃津,必耗肾液”​,火盛灼阴,势成难免,故郭老治温热病强调养阴津。尝说:“​《内经》明言,冬不藏精,春必病温;藏于精者,春不病温。​”郭老乃于三十年代在当时吕楚白、谢小石等名医启发下,自创了一整套治疗方法,我们概之为“芳香甘凉养阴津,戒口增液护心脾”十四字诀。

二、处理步骤:遇高热病例,郭老必问如下数点:
(一)分年龄:小儿为纯阳之体,每多发热,遇热证当宜寒之;然小儿又为稚阳之体,故宜轻剂而不宜过于重剂,诚如吴塘所云“稍重则伤”​。老人“年四十而阴气自半矣”​,​“起居衰矣”​,每易命门火衰,故亦不宜过用苦寒重剂退热,有时反宜温剂除热。青壮年方兴未艾,体质较为强实,高热时剂量可偏重;曝晒劳动者,亦可按证酌加黄芩、水翁花等苦寒之品,然亦要适可而止,不可诛伐无过。育龄停经,治皆先作育孕,遇热证必用黄芩,步步保护胎元,绝不能以“有故无殒”为词,滥施攻伐。育龄停经,治皆先作育孕,遇热证必用黄芩,步步保护胎元,绝不能以“有故无殒”为词,滥施攻伐。
(二)按季节:春令温舒,不宜过散;长夏湿令,每兼利湿;秋燥司天,常宜润肺;冬寒固密,疏解酌加,勿以通论而忽之,当遵《内经》之旨意(即异法方宜论等)。比如“后夏至日日病暑”​,暑天发热若不加解暑,每难退热。阳暑用西瓜翠衣,阴暑用鲜莲叶边。(三)问旧病:仲师谓病人旧微溏者不可以栀子汤,故旧时病症每影响当前发热之诊断与治疗,不但麻疹痄腮之类,必问清旧病以对照当前之诊断,即如疟疾亦然。观郭老治疟,除用达原知母治阳明独胜之热外,也用常山、鸡纳皮等抗疟剂;又如治疗素有肺(结核)病而患发热,郭老每去甘草之壅,而入鸡矢藤头之清痰火去劳热。又按仲师亡血虚家不可发汗之旨,对宿有肺病、支气管扩张及肌衄等旧病者,虽有外邪宜散,亦禁用苏梗、桂枝甚至佩兰之辛散,而改以花类透邪及清平里热为治。

(四)“参机变”​。
修园十问歌有谓“更兼服药参机变”​。所以治疗高热病例,郭老尝叮嘱我们要问清经服何药而至此。如经用发汗药,热既不为汗衰,不宜再重用汗法更攻其表;至“汗伤心液”​,当加莲子肉或生扁豆等,​“务在先安未受邪之地,恐其陷入易易耳”​。意即稳中求胜,​“观其脉症”​,问服何药,​“知犯何逆”​,然后“随证治之”​。

(五)辨病证:即是脉症合参,以求出中医之正确诊断,然后分别作出不同的处理。

如一般时感风热高热,务在速散,用感冒方加石膏(郭老经验方,见后),石膏的禁忌症只把握在泄泻和面白两点,不必如鞠通之过忌。小儿麻疹,疹出高热,用小儿方*(亦为郭老经验方)加茅根、生地、紫雪丹。紫雪丹的禁忌把握在虚寒泄泻和孕妇两点。如里热而泄泻不宜用石膏、紫雪丹者,可用小环钗辈。温病、肠* 小儿方:生麦芽9克,蝉蜕3克,甘草1.5克,南亚花3克,莲子肉(去心)9克。31热、恙虫病等用梅峰温病方,肺炎用千金苇茎合杏甘石川贝橙汁而去麻黄之辛温,上焦如羽更宜轻剂频服;化脓性扃桃腺炎高热必用石膏、土牛膝、瓜萎皮、苇茎。属局部病灶热盛病者,以及外科病者药力可偏重偏凉,以攻坚拔据;疮科热证,郭老从众必用银花。解放前鼠疫高热从广州名医黎庇留师重用升麻鳖甲汤加减(加犀角、菊花),妇人产后冒风发热,用生化汤加白薇;小儿夏季热,郭老先不用黄连过凉,后不用附子过温,但用甘凉清润治其燥火,解暑健脾,标本兼顾而效。

三、例方几则:
(一)感冒方:
组成:苏梗4克、生谷芽10克、南豆花5克、小甘草3克、杭菊花5克)钩藤5克(后下)、葛花5克、绵茵陈9克、莲子肉(去心)9克、苇茎9克、白薇3克。

高热加生石膏10~12克,若有面白、便溏者则不用石膏,而加川萆薢10克、鸡蛋花9克。煎服法:清水二碗半煎至一碗,热服,(小儿分温服)复渣再服,病症仍在者更作服。将息:频饮热开水,热白粥水。禁肉面五辛酒酪臭恶等物。适应证:常人初起感冒风热、恶风发热、头痛身疼、流涕咳嗽、脉象浮数。

(二)乳蛾方:

组成:生石膏10克,甘草4克,瓜蒌皮9克,蝉蜕5克,桑叶5克,生麦芽12克,杭菊花5克,白薇3克,苇茎12克,云苓皮9克,绵茵陈9克,土牛滕6克。用法:清水二碗半煎至一碗,温服,(小儿分服)复渣再服,病症仍在者更作服,将息如前法。适应证:高热,咽疼,头痛或有口渴或经辛燥,喉核红肿或有脓点,苔黄,脉数。(即急性扁桃腺炎)禁忌,孕妇去蝉蜕、麦芽、土牛膝,加黄芩6克、莲子肉(去心)10克。

(三)梅峰温病方:
组成:小生地12克,白茅根12克,南豆花5克,生麦芽12克,小甘草5克,糯稻根须(洗去泥)9克,莲子肉(去心)12克,杭菊花5克,金蝉花8克,白薇3克,小环钗9克,橙1个(取汁冲)。加减法:高热如非面白泄泻者加生石膏12克。更兼神困者加羚羊角尖1.5克、竹叶1.5克,另煎和药;孕妇去羚羊茅根麦芽,加莲须5克、淮山9克。产后去麦芽,酌加当归5克、生枣仁9克。如无橙汁以杨桃汁代之。
用法:清水二碗半煎至一碗温服,小儿分服,复渣再服,日可二剂,病症仍在者更作服。将息:如感冒方,必须饮食流质(指白粥水、饭汤水、番薯糖水、稀牛奶、淡盐水等),并宜食鸡蛋黄以养心。若夏日以冬瓜水,宜与药间服,但勿以冬瓜水开牛奶以防凝固;又勿以白粥水开牛奶,以防滞也。药与流质频频喂服,日夜坚持不懈,成败在于此举。以小便清长为好。

适应症:温病发热多天,伤伐阴津或高热神困或斑疹已见,舌红或绛,苔干或黄,脉数或弦细,口干唇燥,如麻疹、恙 虫病、腥红热、伤寒(肠热)等病症。

禁忌:孕妇去茅根、麦芽,加黄芩6克、布植叶12克。

(四)产后发热方:

组成:当归6克,川芎3克,大甘草5克,炮姜炭5克,淮山12克,白薇3克,生枣仁12克,桑寄生6克,南豆花5克,金蝉花5克,乌豆衣9克。口淡可加生姜2片,大枣2个。用法:以清水二碗半,煎至一碗,乘温进服。复渣再服,病症仍在者更作服。照常饮食,免食白粥,免其过于清凉也。

  适应症:坐月内冒风发热。禁忌:产后乳疮发热去芎、归、姜炭,加公英、浙贝,温病亦适当削去温药,或改用梅峰温病方酌加当归、枣仁。

郭梅峰

  郭梅峰(1879-1970年),别名芬,原籍江西新城,先祖清末流寓广州行医。广东省名老中医,代表著作有《梅峰医学》等。  其先祖亦业医,于同治七年来粤。15岁时由父郭慎初先生传授...

郭梅峰朗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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